却没有声音。
她咬牙,再试一次,额头青筋暴起,泪水终于滚落。
第三声尝试时,一丝微弱的气流穿过箫管,发出短促的呜咽,像婴儿初啼。
就在这瞬间,灰核轰然碎裂,化作漫天星屑。而在她心口,一点嫩红缓缓浮现,迅速生长为一枚全新情核,纯净如初生朝露。
她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不是为了任务、不是为了惩罚、不是为了服从,而是纯粹因为??她想哭了。
许怀安静静坐在她身旁,直到她哭累了,才轻声问:“现在,你想写一封信吗?”
沈知意怔住,许久,点了点头。
她用炭条在墙上写道:
>**“娘,对不起,我花了三十年才学会想您。”**
信成之时,一朵迷你情莲在墙缝中绽放,花瓣托着这行字,随风北上,飞向那片埋葬母亲尸骨的青山。
自此之后,九州进入“信世”。
人们不再以功名论高低,而以“情契”定亲疏。孩童入学第一课,不是背诵律条,而是学习如何写一封真诚的信。婚嫁不必媒妁之言,只需双方交换手写情书,若两人心意相通,情核自会共鸣发光。就连朝堂议事,也改为“书议制”??大臣各呈奏信,皇帝以心感应真伪,直言者升,伪饰者贬。
更令人惊叹的是,《情志录》开始自主演化。每当有人写下至诚之语,书中便会多出一页对应的篇章,仿佛过去、现在、未来的情感,在某一刻达成了共振。
某日清晨,一位小女孩在村口拾到一本无名古籍,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
>**“致百年后的你:
>我不知道你会是谁,但我知道,你一定会读到这封信。
>因为我们都在同一片星空下思念过谁。”**
她好奇地提起笔,在末尾添了一句:
>**“姐姐,你说得对,我刚刚给去世的爷爷写了第一封信,他一定收到了。”**
话音刚落,整本书化作流光升空,融入忆月之中。第一百三十八朵情莲随之盛开,形态竟是一支正在书写的笔,笔尖滴落的不是墨,而是亿万颗跳动的心。
而在极北冰原,最后一座铜鼎残骸之下,昆仑老人的魂魄并未完全消散。他盘坐于寒冰之中,手中仍握着那根断裂的拐杖。每当有人想起他,冰层便透出一丝暖光。
许怀安曾来此祭拜,留下一封信:
>**“师尊,您错了,也对了。
>您错在以为秩序能消灭痛苦,
>却对在最终选择了牺牲。
>如今九州自有其律,名为‘情义’。
>若您有灵,请看一眼这盛世:
>万家灯火,皆因思念而亮。”**
信烧尽那夜,冰川裂开一道缝隙,一朵黑色情莲从中探出,缓缓绽放。花心浮现一行字:
>**“吾悔已赎,愿静观人间。”**
自此,冰原之上四季常开情莲,牧民称其为“守望之花”。
岁月流转,十年如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