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是与生俱来的亲昵,不抗拒,一种是淡淡的不适,和不信任。
她们真是夫妻?
那她怎会如此矛盾……
——
镇国公府,福熙阁。
陆愠站在桌案前,低头把手中的密笺放在烛台声,低小细微的“嘶啦”声,那薄如蝉翼的云烟纸转瞬变为灰烬。
他漆黑看向夜空,唇角微微抿唇,露出一丝不漏痕迹的暗沉。
安排在皇宫的暗桩来报,圣人如今宠信天师,朝政懒怠,多召后妃侍寝,身子日渐枯垮下去。朱皇后劝了几次被圣人薄斥妇人善妒,关了禁足。后宫唯一能说得上话的齐太后更是有意纵容圣人玩乐,丝毫不管。
齐太后族中的皇子倒台了,便将宝押在了太子身上,如今两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前世之后,再过一月便会重现。
太子逼宫,自己以身挡箭,中毒身亡,镇国公府日渐式微,甚至,他连他的阿娘,那个骄傲的永宁长公主都护不住了……
好在他参透了易容的真相,这一世也不是全无对策。
陆愠如此想着,廊下传来赫融的声音:“世子,您要寻的人,属下带来了。”
“进。”陆愠眸光一敛,顿时快步走向花厅。
花厅间,赫融带着一老妇走了进来,他们连夜赶了十几里的路,老妇这辈子没骑过马,已是气喘吁吁,涕泪连连。
陆愠见到那庄户人,顿时上前一步道:“快说!”
涉及到她的事儿,他是半分耐心也无。
老妇来时收了赫融的银钱,又见被带进来的宅院辉煌无比,富贵无匹,眼前男人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顿时照实说:
“民妇那日夜里吃多了便想出门遛弯,民妇节俭,想借着隔壁院子的灯火在道上三步,谁知道隔壁竟早早熄了灯。民妇记得那住着两位从城里来的姑娘,按理说不应该睡那么早,民妇也就没多想,想着回去把自家的煤油灯点起来,可就在民妇刚到家点灯时听见了一堆嘈杂的脚步声。”
老妇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喘气有些费劲。
陆愠皱眉,示意赫融倒水,不耐道:“接着说!”
老妇端着碗牛饮而劲后,继续道:“民妇看见很多黑衣人出现在道上,手里还拿着银色的钢刀,直奔了隔壁而去,当时就吓坏了。我们那里只是京畿处的一个小村子,平常连生人都少见,更别提出现如此恐怖的生人杀手。民妇留了个心眼,等了许久,等到他们走后,民妇去隔壁敲门,等了半晌没人开门,民妇便推门进去。谁知,那两位小娘子早已人去楼空,想是被那些人带走了。”
陆愠脸色极沉,冷声道:“除了黑衣人,再无其他?”
老妇仔细想了想,顿时道:“民妇记得那群黑衣人中有一个穿黄衣的俊俏郎君,衣裳看着料子很好,还反光,夜里那么黑,民妇都看的很清楚,他的靴子上绣着好看的图案,似乎是祥……”
陆愠眼色豁然大变,厉道:“祥云纹。”
老妇没听见,嘴里叨咕着:“像是天上的云彩那样好看……”
陆愠当即疯魔,大掌狠狠拍向桌子。
居然是太子!果真是他!
老妇被这架势吓得肝胆俱裂,当即跪了下去。
赫融见状,弯身扶着那老妇离开。
等赫融将人送走折返后,便看见世子眼眶猩红,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他担忧问道:“世子,姑娘落在太子殿下手中,这,咱们怎么也救不出来呀……”
“找。”
陆愠死死咬着牙:“去长安城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的那些私宅找出来!”
第70章第70章为什么她想不起从前的事……
“可……”赫融犹豫道:“就算找到了,世子还能如何,您不能孤身涉险一个人去,若是带着暗卫,有沈姑娘这个人质在,怕是咱们也……”
“还不快去!”陆愠状如疯魔,朝他厉声道。
赫融不敢多嘴。
他知道,知道事涉沈姑娘,世子爷便什么都听不进去,那样一个运筹帷幄,机关算尽的人也顾不得章法了。
他再劝下去也无济于事,当即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