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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01二更（第2页）

>“忆庐有汤不治伤，

>却能把梦还给你。

>若问此身何所惧，

>怕的是忘了你。”

苏挽晴听闻此谣，只是微笑。她知道，这场战争已不再是秘密行动，而是**认知的起义**。

七日后，她率众抵达中原腹地??太初殿总坛所在。

那是一座建于万丈悬崖之上的白玉巨宫，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传说殿主“玄明子”已活过百岁，通晓天地法则，能以一言定人生死。每年都有无数人自愿前来献祭记忆，换取所谓“无欲之境”。

山门前，石阶九千九百级，两侧立着两排铜人，每尊铜人口中衔着一枚银铃，据说乃是用遗忘者喉骨熔铸而成。凡登阶者，须先饮“清心露”，方可通行。

但今日，无人饮露。

苏挽晴走在最前，身后跟着小满、陆昭、阿芜，以及来自五湖四海的觉醒者。他们皆未佩刀带剑，只人人捧着一碗热汤，香气随风飘散，竟引得山间鸟兽驻足聆听。

守殿弟子厉声喝止：“尔等逆贼！竟敢擅闯圣地！速速退下，否则格杀勿论！”

苏挽晴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殿门，淡淡道：“我不是来闯的。我是来回家的。”

她迈出第一步，脚踏石阶。

刹那间，异变陡生！

所有铜人嘴中银铃齐鸣，声波如刃，割裂空气。那是“忘音阵”，专为清除杂念而设，寻常人听之即晕厥，记忆溃散。可这一次，铃声刚起，便被一股金色光晕包裹??苏挽晴头顶浮现虚幻锅影，拼合锅残魂自动护主，将声波尽数吸收，转化为共鸣之力。

她继续前行，一步一阶，碗中汤水不洒分毫。

第二百步，三名黑袍祭司现身半空，手持“寂灭幡”，挥动间卷起狂风，欲将众人吹落悬崖。陆昭冷哼一声，拔剑跃起，剑气如虹，斩断幡旗。阿芜则洒出大片扰忆香，香雾入鼻，三名祭司神情恍惚，竟各自喊出早已遗忘的亲人的名字，悲恸坠崖。

第五百步，地面裂开，涌出数十具“守忆傀儡”??由失败实验体改造而成的不死战士，无痛无感，唯命是从。小满迎上前，双手结印，口中吟诵《情识录》秘章。他的身体竟开始发光，那是他在忆庐多年研习所得的“共情投影”??以自身情感为引，唤醒傀儡体内残存的人性。

一名傀儡停下动作，机械眼中流出黑色液体，嘶声道：“我……我也想妈妈……”

随后，它们纷纷跪倒，自毁核心。

第八千阶，殿门终现眼前。

一道白衣身影缓步而出，面容清癯，目光如冰。正是玄明子。

“苏挽晴。”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本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赐你智慧，授你道法，教你超脱七情。可你偏偏执着于‘记住’，执着于‘痛苦’。你不明白，忘，才是慈悲。”

苏挽晴停步，与他对视。

“师父。”她轻声道，“您说得对，您教得很好。可您忘了问我一句??**我愿不愿被救？**”

玄明子微怔。

“您把我从培养舱抱出来的时候，说我是一号实验体，天生情感过剩，是危险品。于是您给我喝宁心露，送我去学堂，让我学会控制、压抑、否定自己。可您从未问过，那些情绪，是不是我也想留下的？”

她举起手中的汤碗：“这世上最残忍的事，不是让人受苦，而是**让人忘了自己为何而苦**。您以为抹去记忆就是解脱，可您不知道，正是那些疼，让我成了今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