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习习,晨光熹微,寒露未歇。
玉苍派弟子正在收拾行装,韩纪坐在木桌前写字。
许慧君推开木门,面带不快:“准备出发了。”
韩纪忙将厚厚一沓纸塞进怀里,跟着她走进小院。
楚清季刚好清点完人数,余光瞥见韩纪,面色一冷,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
韩纪知晓昨夜自己将两人放倒,如今她们都在生自己的气,连忙上前道:“师姐,你看我现在用不了灵力没办法御剑,不然一会儿我和知竹共乘一剑,你看如何?”
楚清季不理会她,径直向魏九走去。
魏九偏头听楚清季讲了几句话,抬脚向韩纪走来。
眼看他越走越近,韩纪心中暗叫不好,转身想走,一只手便已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轻轻一提,揽至怀中。
听得铮的一声剑鸣,长剑御风疾行而去,晨风如汹涌澎湃的浪潮拍打着韩纪的脸。
她低头看去,小院眨眼间便如龟壳一般渺小,巴陵城随即露出全貌。
云雾在脚下浮动,山林在眼前蔓延,韩纪站在魏九的剑上,脊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照现在御剑的速度,明日此时便能赶回玉苍派,到时候进了玉苍派的门,我再想出来可就难如登天。”
韩纪这样想着,脑海中又想起顾盼英,不由得又暗暗忧愁起来,“如今这般不知何时才能为盼英报仇雪恨。”
御剑往东南方向行了小半个时辰,韩纪从怀中掏出装着楚清妙玉牌的锦囊,忽然转身面向魏九。
疾行的风吹得她的发如小扇一般扑向魏九的脖颈,魏九戴着面具的脸映着通红的朝霞,身子后倾,冷声问:“你做什么?”
韩纪弯眉一笑,伸手拂上魏九的胸膛。
他的身体,很热,胸膛很结实。
韩纪甚至能感受到他肌肉在自己手指下一条条抽紧。
魏九的身子顿时僵硬,冰冷的眸子盯着韩纪的手,右手猛的抓着韩纪的肩膀,低声道:“我在御剑。”
韩纪将锦囊塞入魏九怀中,转过身去,迎着朝霞,回答他:“这个东西比较重要,我要交给师父的,怕弄丢了,你帮我保管。”
魏九沉默一瞬,随即重重呼出一口气,应道:“好。”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韩纪从怀里掏出那些纸片洒落下去。
魏九并不阻拦,只是问:“你做什么?”
韩纪忙道东西太多带着难受,待到将怀中纸片洒完,长剑恰巧飞过一片水域。
她灵机一动,当即抓住魏九箍着自己右上臂的手,倒在他怀中,痛苦地呢喃起来。
魏九连忙放缓御剑速度,一面观察她的神情,一面偏头问询道:“你哪里不舒服?”
韩纪在他耳畔轻轻一笑:“我有些晕剑要下去歇一歇,你自己回玉苍派去罢。”
话音刚落,她猛地踹向脚下的飞剑。
剑身一歪,立刻要撞向其他弟子,魏九连忙稳住长剑,待到回过神来,韩纪已如一只飞燕一般往下俯冲而去,扑通一声坠入湖中,再无踪影。
周身皮肤与水面相击之时传来阵痛,冰冷的水流直冲口鼻之中。
韩纪好不容易翻身上岸,跪坐一旁将腹中之水吐了个干净,这才沿着小路往山林中走去。
此处水草丰茂,山林青翠,花团锦簇,美不胜收,韩纪却无心欣赏。
好不容易找到间破旧不堪的小小茅舍,她推门而入,只见茅舍之中破桌烂椅,墙角堆放着些凌乱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