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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2页）

段劭听见德七说话时，沉默了下，这个计谋，带着浓烈的随机性，也是他身侧的锦衣卫最常用的手段之一。

现实和经过后人加工过的故事往往不一致。

故事可以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通过甲去离间乙和丙，达到促使丁完成自己所设想之事的目的，现实却不行，多一环，就会增添一环的风险。

对于很多人来讲，权谋真正的核心点，只有两处。

一是风险规避，二是利益交换。

至于如何定义输赢——

只要不翻车，便是赢。

总体大方向不出错，其余见招拆招，借力打力方为始终。

德七尚在分析，沿途商贩众多，纵使日子特殊，上头管得严，依旧有可以操作的空间，最好的情况是英雄救美，保证次日就传的京城人人皆知。

段劭：“……不用，你保证我和她见一面就行了。”

德七办事，他有时……他非常不放心。

不可否认，大事上他是很有责任心的，这么多年，从未出过纰漏。

可是，此等小事——

段劭掠过此等字眼。

有众人见证下的相见前提，他再提亲，可以阻止很多不必要的风波生成。

不然直眉瞪眼地上门，沈家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平静。

虽然他娶了沈长宁后，落在沈家的目光注定不会少，但能安稳些还是安稳些的好。

十五晚，戌时到。

大庆灯会兴盛，初八开始，十七方落，十五则是其中最热闹的一天，其间，光烛天地，夜不戒严，夜市阗戏，连宵不绝，吹弹鼓拍绵延数里，大有万民同乐之意。

夜不戒严，并非不戒。

京师二十六卫，今日都在。

德七跟在段劭身边，表面平静，眼角余光却向某个方向望了无数次。

怎么还不来？

段劭，“……”

等下找个借口，给德七调走。

还是不要在这了。

正想着，前方忽走来一行人，虽看起来已然尽力低调些，但形容举止依旧与周遭之人格格不入，仿若相隔云端，一天一地。

……他们来这做什么？

“段大人。”走在前方之人似乎也是未料到会刚出宫门就瞧见段劭，步子轻顿，又在极短的时间反应过来，顷刻间恢复，快步走来，待到近前，眼中本藏着的诧然已然消散，换成了以往面见众人时常表露的谦逊。

“殿下。”

段劭回礼。

德七也跟着回礼。

祁钰亲自扶段劭，“大人与我，何必多礼。”

段劭很难形容祁钰此人，说他不善，他又是有名的贤王，京中见过之人，多对其交口称赞。

说他真善，也不见得。

能和娴贵妃打得有来回，岂是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