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嬷嬷想得倒比周婉深些。
秦均行的婚事,宫中本想插把手,皇后娘娘还亲自找了夫人数次,夫人始终未松口。
这次直接提亲,里头若知道,怕是不好。
周婉听后,轻轻笑了下,垂下眼眉,一丝不耐,淡淡扫过,又顷刻间消散。
皇后?
从立朝开始,大庆的皇后,就没有真正有实权的。
出了后宫,皇后就是个摆设。
皇后但凡想在宫外做事,都得仰仗着她们几家。连素日里花的银子,也要宫外供给。
陛下,不是个疼人的,或者说,他不疼皇后,也不爱皇后。
三任皇后,如今的娘娘,是他最不喜的一个,到如今,除了年俸,毫无赏银。
可皇后要维持皇后的体面,每逢年节庆典,皆要打赏下属。
周婉慢慢向回走。
皇后如何想?
关她什么事。
她又不低对方一头。
秦家是扶持后党,看中的是能让秦家再兴盛百年的从龙之功,又不是卖身给了他们,哪里轮得到他们在头上撒野。
“世子那——”乔嬷嬷跟在周婉身边二十余年,周婉如何想,心里明镜似的,却还是要提点一句。
周婉笑了下,只不达眼底,很是惘然:“我倒是希望他心软些,别太像他父亲。”
但凡能在外领兵的,哪个心性软弱,是个容易被控制的?
她的儿子,她最了解。
他和祁钰有交情,可不代表他会事事以对方为先。
祁钰先历连两年,真掌权了,再说。
一个羽翼未丰的皇子,想坐那把龙椅,也要看他们这群老臣依不依。
至于他会不会因此事和秦家生嫌隙,周婉自嘲地轻笑了下,他若真能如此,她还高看对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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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如水,蔓过京中。
沈钦次日上朝,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好人,谁都朝他笑。
虽然私底下,这群文人,谁都瞧不起做太监的,还有总拿他们开刀邀功的锦衣卫。
可满大庆,现在权力最甚的,就是这两派了。
没看见就连万首辅见了卢辛卢公公,都礼让三分的吗?
他们这群比对方差了好几个层级的,见了面,不更是要巴结。
只是私下里,禁不住犯嘀咕和感慨天意。
没想到,段劭选来选去,选了个小官之家。
就连素日最要脸面,最看重名声的几位,也没明面上摆着臭脸,再不爱看,也没横眉以对。
……能说沈家什么,那三位祖宗一同去提亲,谁敢不嫁,何况沈家官职不高。
沈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