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挺热闹的,也挺有趣的。
段劭:“……不用。”
你就不要去添乱了,已经够乱的了,快成一锅粥了。
两家上午设宴,现在已然临近黄昏。
他方回京不久,两淮的事,远比他想象得要棘手。但有关这场成亲的许多事,也依旧是他亲自完成的。
娶都娶了,该担的责任,是一定要担起的。
他给不得沈长宁所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二人来日定会分开,但关系存续期间,他会给她作为他妻子的所有体面。
如今的段劭比起初露面时,更沉稳内藏,又添了丝雅艳。
沿街之人一边惊叹杀名震旦的锦衣卫镇抚使,竟然是这种皮相,段劭甚少露面,就算露面,也不是他们这等百姓能见到的,如今骤见,却怎么也不能将他和诏狱联想到一处。
“你们说,当日沈姑娘晕了,真的是因为传言中说的,两人上辈子爱而不得吗?”
真的不是见色起意?
众人:“……嘶。”
别说,还挺有道理。
埋伏在其中的锦衣卫:“……?”
啧。
没想到出任务,还能听到这等消息。
他们没什么事,就是来引导下风向,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动不改动念头的。
段劭说了,今日不准出事。
沈长宁丝毫不知自己风评再被害,只知道,她好想段劭。
她想吃饭。
……她好柔弱啊。
柔弱到新婚夜要不行了。
等听见段劭来的瞬间,沈长宁觉得,自己在某刻,短暂地爱了他一下。
段劭倒是不惧婚事上的各种为难,可是抬眼一见乌泱泱的人群。
全是文人,文人,再扩大些范围,就是锦衣卫的仇人。
简言之,今日的团队,也可以称作复仇者联盟。
沈昼、秦均行:“…………”
也不知道今日带的银子够不够。
二人抬头看段劭。
段劭却仿佛知道今日场景般,门口灯火荧煌,烛光落在身上,愈发显得人内敛柔和,极致的雅与静。
五官如精致玉刻,清艳难言。
他很平静。
不平静怎么办,谁让他娶都娶了,总不会倒在这等事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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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满院,灯烛满街。
沈长宁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人。
她能瞧见的,只眼前的一点点地,周遭人过如织,恭贺声、道喜声,还有打趣声不绝于耳。
视线尽头,但见一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隐可见些许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