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靳韫言喜欢不主动的女生。”
盛驰仿佛才想起来这件事,“哦”声拖得老长:“我是说过这句话,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靳韫言喜欢不主动的女生,不等于喜欢你?毕竟你看,不主动的女生有很多,但是他只能喜欢一个人……”
听了这话,于青禾差点没在医院犯下命案。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盛驰难得正经,他耐心又温柔地给于青禾喂着饭,说:“你真的喜欢阿言吗?青禾,你看你小时候总是喜欢最漂亮的裙子、最贵的奢侈品,所以你喜欢他也只是因为他在我们这群人里面最优秀罢了。”
被戳中了心思的于青禾有些生气地看着他:“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盛驰没理会她这番话,像个大哥哥一样告诉她:“何苦执着地跟在阿言身后,外面的世界还很大。”
在病床上的女人怔愣了许久,也开始审视起这份感情。
她真的喜欢他吗?
刚想了没多久,面前的人突然说:“所以啊,不如看看其他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需要哥给你介绍吗?”
于青禾刚刚起来的情绪立马消散了,没给个好脸:“你介绍的我敢谈吗?”
“……”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被你介绍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盛驰:“……”他今天就不该到这来,改天他不坑点靳韫言的东西他就不姓盛。
薄夏再见于青禾是在工作场合。
来之前下属还有些心有余悸,说于小姐虽然长得漂亮但脾气实在不好恭维。
印象里于青禾长了一张攻击感强的千金脸,一看就是被骄纵长大的大小姐,一点儿也不好惹。但偏偏这人漂亮到,别人说她坏话之前都要先奉承她一句。
薄夏忍住笑意,宽慰下属:“你别担心,她是冲我来的。”
女生跟在她身后:“冲您来的?可是您脾气这么好,难道是哪儿惹到她了?”
想了想女生又觉得,那也未必是薄夏惹到了那位大小姐,看于青禾的脾气就是平等地瞧不起任何人,看谁不爽都很正常。
来之前大家都做好了被为难的准备,但这次却格外地顺利。
结束后薄夏跟她握手,感觉得到她没有停留很久,很快就将手松开了。于青禾沉默了很久,似乎有些不情愿地开口:“那天的事情谢谢你了。”
“不用,换做别人我也会帮忙。”
于青禾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人跟她以往认识的人不一样。别人若是帮她或是恭维,多多少少带着点儿利益关系,薄夏始终不卑不亢,做什么都是出于人性的本能。
薄夏也不是喜欢她,但也不会因为她之前说过的话讨厌她。
就好像众生在对方眼中都是平等的,谁都有获得怜悯的权利。
即便平日里再骄纵,于青禾也是爱憎分明的,她难得低头:“我承认,我输给你了。”
这句话对于她来说其实很难,她是从来不肯接受自己不如别人的。
可薄夏却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是,她那时候总以为靳韫言不选择自己是因为自己不够好,可是不是的。爱从来不是优秀者的奖励。它是如此公平的游戏,不因为这些东西而动摇。
所以薄夏看了她一眼,像是对过去的自己说——
“爱不是选择,所以你不是输家,我也不是胜者。”
真正的爱是解答题,需要详细的答案,而不是在ABCD里选择,被选择的才是最优解,不被选择的就是无用的选项,也不代表就除了这个选项,就是另一个选项。
所以她们都不需要和任何人去比较和斗争。
于青禾顿时怔住,怎么也没想过会在她口中听见这些话,只是她还没有从对方的话里缓过神来,薄夏已经平淡转身。
远方壮丽的晚霞刚好落了下来,在那消瘦的背影渡上淡淡的金边,一瞬间让人难以移开眼。
结束工作后靳韫言来接她,她刚好得了两张话剧院的票,奔着话剧演员的名头想去看。
表演还算精彩,但偏偏台上演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女人丰富的暗恋内心戏,她甚至为暗恋的人生下了一个孩子,为了抚养孩子无奈流落风尘,可最终去世前写下来的那封讲述爱意的信交到了暗恋对象的手里,作家也始终没想起她是谁。
原著小说本身就带着浓烈的悲情色彩,更别说将这些化成具象的表演后,演员将那份独角戏演绎到了极致。
其实这样为爱付出一切的价值观在如今的社会背景下难免是有些过时的,甚至看来这样的女主角已经到了有些走火入魔的地步。
薄夏也有所感,即便是最纯真的青春时代恐怕也不能赞同这样的行为,更何况到了如今,已经明白爱人先爱已的年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