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经典到底是经典,也许正因为女主角的这份燃烧自我的爱,让这场自我感动的悲剧显得格外盛大。
也不知道是演员的表现太好,还是本来剧本传达出来的东西引起了她的共鸣,薄夏还是有些共情,出来时眼睛铺了些伤感。
靳韫言平日是不会因为这些故事而有所波动的,偏偏看完让他想起了身边的人,又见她情绪不太对,难免有些心疼。
他问她在想什么。
薄夏声音柔软,让他别放在心上。
接着谈起对故事的感想,她说如果是她的话不会这样选择,可也许那是主人公心甘情愿的吧。薄夏想到三毛写的那篇《撒哈拉的故事》里,有一个撒哈拉威人为了一场欺骗的爱情奋不顾身,散文里写“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1]。
这份快乐也许只有主人公一个人沉浸其中。
薄夏想了想:“其他的不好说,我倒是认同其中一个观点。”
“什么?”
“爱是一个人的事,我爱你与你无关。”只是这样极致的纯粹和自我感动,总是让人无法理解的。甚至故事里的主人公已经到了如果不是因为面临死亡,也不会告诉对方她的这些心事的地步。
与其说她是爱对方,不如说她是在为自己黑暗的世界寻找一丝精神慰藉,并且为此而活下去。
这样浓烈的不顾一切的爱,有人觉得是失去自我,有人觉得是勇敢。
所以这仅仅是爱而已,不是两个人的爱情。
那个暗恋的人也只是一个符号、一份寄托,换做任何人都可以。
她把这些想法都说给他听,看他是心疼自己了。可是她从来不需要靳韫言的怜悯,她那样强的自尊心,会觉得同情她其实是看低了她。
她那时候忘记了,怜悯和爱其实只有一线之隔。
她仰着脸笑着抱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漂亮的宝石:“所以靳韫言,我从前的那些自我感动也和你没有关系。”
她确实暗恋过他,她承认。
可他不欠她什么。
薄夏以为靳韫言会明白会接受,可他没有。他在想她刚刚说的话,那个暗恋的人只是一份寄托,所以换做谁都可以吗?靳韫言压下心底的情绪,温柔地帮她拨开头发:“谁说跟我没有关系?”
“也许以前没有关系,但是现在有了,”
靳韫言吻她湿漉漉的眼睛,看上去那样郑重,“因为你爱的人现在也同样爱着你。”
第68章依赖(改)
她难以形容那时候的感受,眼睛是滚烫的。
心也是。
故事里的女主人公能够那么不顾一切地爱一个人,是因为他们没有在一起,一个人单方面的爱总是能持续很长时间,可当两个人在一起却是不一样的。
这点,她比谁都清楚,所以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份感情能走多远。可是在那个瞬间她突然明白了飞蛾扑火的感受,外人眼中飞蛾是在做傻事,可谁又知道飞蛾在向往光明的那一瞬间是不是幸福的呢?
于是她主动吻了回去,像是重蹈扑火的覆辙。
那时候靳韫言没抓住那只蝴蝶,现在却抓到了。
他顺手扶住了她的腰,轻松将人拽到了膝盖上。那个吻如此密不透风,好像两个人黏在了一起,连爱意也交缠浓烈。
她柔软的腰被他稳稳地扶着,感受到他温热的指尖顺着衣服下摆往上。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薄夏甚至有些缺氧,迷迷糊糊间她听见靳韫言笑了声,嗓音透着点儿哑:“早就想这么亲你了。”
她觉得那原本应该是她该说的话。
可再想,她那时候又怎么敢想这些呢。太难实现的梦想,好像连靠近都是一种奢望。
一直到回到靳韫言的住所,他才想起来问她那两张票是谁送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人居心叵测。
薄夏说是孟叙白。
果然。
靳韫言挑起眼尾,眼神里多了几分轻佻,笑着问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怪他这样揣测,毕竟孟叙白这样的行为确实很像是没办法跟喜欢的人谈恋爱就想来让他不痛快的举动。换做谁看到这个话剧,都觉得恋爱脑没有好下场。
但仔细一想,孟叙白又未必知道他们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