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隐藏,“当初你是不是派人去槐县了?”
“是,”陆京则直直与怀中人对视,“就像你知道那样。”
林砚心头微颤,轻轻呼吸,“你是不是早知道妈妈有心脏病?”
“是。”
“你是不是故意送桑榆出国?”
“是。”
纵使她早已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可当他真的肯定时,林砚才发现,自己并不希望他如此诚实。
甚至可笑地希望,他能为了她,说一些名为谎言的答案。
林砚深呼吸一口气,问出那个深深好奇的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底是为了什么,值得你桩桩件件大费周章,不择手段。
陆京则没说话,带着压在胸前的手转移至自己的心脏位置,隔着层薄薄的睡衣,林砚感受到了他铿锵有力的心跳。
她目光不解。
男人嗓音寒凉又夹杂柔软,“为了接你回家。”
林砚想笑,“为了接我回家,还是为了把我当作和陆跃明联姻的工具?”
提到他,陆京则声音狠厉,“那个废物配不上你。”
林砚说:“配不上又怎样,若不是当初我们提前领证,现在也许我就是那个废物的妻子,每天和他躺在卧室睡床的人也是……”我。
男人掌心捂住字字珠玑的红唇。
他听不得也想象不得这些会让自己发狂的场景,“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林砚呜呜两声,抬手想扯下宽大掌心,却发现陆京则力度惊人,自己压根敌不过。
于是她改换方向去垂他肩膀,张口咬他掌心。
掌心被柔软红唇含住,陆京则下意识松了手,将人揽进怀里,“抱歉,就算当初你真的和他领证了,现在也只会是我的枕边人。”
“我绝不会允许他碰你一根汗毛。”
林砚心里没有半分感动,反而因他这些话感觉到几分骇人。
她眉头拧紧,想到他休息室里自己的照片,某种可能性涌上心头,“所以,就算我不向你求救,你也会帮助我?”你精心谋划的一切,只为报复陆家。
因为你笃定,相比陆跃明,我定会选你。
陆京则薄唇微动,“是。”
林砚笑了,胸腔却溢满酸涩,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一颗棋子。
“那你为什么要送走桑榆?”
“我与她,并没有同时存在的冲突。”
“她的存在,只会干扰你的利益,”陆京则说:“林家未来只能是你一个人的。”
原来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啊。
真是特别又高明的“栽赃”。
林砚从不觉得自己有多重要,无非是她身上刚好流淌的血脉,是最适合他诛心的工具罢了。
现在这局面,他是唯一的赢家。
她不再挣扎,沉闷的声音艰难从缝隙里飘出,“接下来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工具用完都是要被丢弃的。
陆京则抬手抚摸柔顺黑发,轻嗅香气,“你是我的妻子。”和他们都不一样。
泪从眼眶滑落,浸湿肩头深色布料,“陆京则,你放我走好不好。”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不喜欢做利刃,也不喜欢无尽的谎言与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