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下首,静静听完韩大人说话的冯山和韩文,俱是有些傻眼。
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脑海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还可以这样?
韩大人对人性洞察之深、之妙,简直让人害怕。
见这两人的反应,韩复双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满脸都是尔等因为太过天真,而少见多怪的表情。
此事在曾文正公全集中早有记载。
这位号称古今第一完人的大清忠臣,早年被太平军打得落花流水时,真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每一次失利之后,曾文正公必定是羞愧到要跳水自尽的,但巧合的是,每一次都没能成功,每一次都是被人给救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因为曾文正公从来不在身边没人的时候跳水。
不过这位“古今第一完人”干的事情,虽然有点黑色幽默,但韩复却不是要嘲讽对方。
易地而处,换自己是曾国藩的话,排除掉直接投了天国,竞争一下天父天兄的选项之外,打了败仗,也只能这般表演。
毕竟,想活着有啥错?
不寒碜的。
“属下明白大人的意思,知道该怎么做了。”怔了一怔之后,韩文连忙拱手答应下来。
他特地从襄阳赶回来,本来不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不想竟让自己给赶上了。
冯山心中微微有些不快,韩文没来之前,对郧阳的情报之事,都是由自己经手操办的,韩文一来,反而他冯三要靠边站。
韩文与这军情局,说是总镇抚司的下级,但他这个总镇抚,对这两者的影响近乎于没有。
冯山心中所想,韩复又如何看不出来?
总镇抚司名头虽大,可先是剥离了军情局的权责,然后镇抚官在军队中的地位又受到了参谋官和宣教官的挑战。
且总镇抚司对于义勇营和新勇营的士卒并无多少约束力,在商事和民事方面,也插手不了。
使得冯总镇空有名头,实际负责的事情反而越来越少。
如今冯山和总镇抚司的尴尬地位,韩复自然看得清楚,但要如何解决调整,他还没有完全的想好。
现在襄樊营正是需要快速扩张,大搞统战工作的时候,严格立法、严格执法,加强总镇抚司权力的举动,并不符合目前的政治气候。
但总镇抚司这把刀口向内的利刃,他韩再兴还是要用的,还不能让它过早的钝掉。
思索了一阵总镇抚司该如何调整的事情之后,韩复又想到什么般问道:“对了,小韩主事此番赶来,是有何事要报告?”
韩文这才从怀里掏了封信出来,双手递了过去:“大人,德安府那边有消息了。”
韩复接过来扣在掌下,也不去拆,只是问道:“是请封的事情?白将如何说?”
“白将爷他。。。。。。他说,已经数月联络不上朝廷,大人所请之事,暂难应允。”
韩复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手指关节轻轻敲击着茶几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他就这么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掸了掸了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说道:“派人告诉德安府白将爷,就说是我说的,不是本官需要大顺的这个伯爵,而是大顺的这个伯爵需要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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