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马士英说的好像也没错。
但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
从崇祯年间开始,内忧外患之下,朝廷早就放开了限制,尤其是到了崇祯最后几年,侯爵,伯爵如同不要钱一般大放送。
吴三桂、左良玉这些人受封伯爵也就罢了,唐通、白广恩、高杰之流,亦可受封伯爵。
等到了福王在南都登基之后,爵位更进一步的贬值。
清廷那边为了争取降将,连郡王都放开了给,一个小小的伯爵而已,袁继咸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不能给。
当下也是以上述事例,与马士英据理力争起来。
然后,又向着御座上的朱由崧躬身言道:“陛下,韩复此人之能,臣先前已数语言之,以陛下圣明,自是了然于胸。今日此人倾慕英主,悔罪投诚,此数万虎之士,百战而成之雄师,实乃天留之以资陛下也。陛下出一空
爵,即可收数万兵马,并有陨、襄、荆门千里之地,既免湖北百万生灵涂炭,又可为大江屏障,御贼房于荆湖之外,此诚良策也。
说着,袁继咸双膝跪地,叩头有声,言辞哀恸的恳求道:“臣伏乞圣上念事功难成,机会不再,大破庸常之见,速速下诏抚之。请陛下赐臣旨意,臣自往襄阳抚之,必为皇上收此雄兵,恢复此千里之祖宗土宇。”
朱由崧瞬间头大。
他本来就想要派张大伴再去趟武昌,为自己找乐子,又见袁继咸说的有道理,所以才起了招抚的心思。
本来想着这事也不需要他过于操劳,但这个时候,见马士英反对,又见袁继咸慷慨陈词,先是与马士英辩论,又是跪在地上摆出一副死谏的样子,种种不好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他现在对于朝堂上的这种争吵,已经有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了。
遇上就本能的想要逃。
而且,马士英既然已经明确的表示了反对,那么肯定也不会轻易的让袁继咸所请通过。
两人又势必要针尖对麦芒的争吵一番。
这些事情,光是想想,就觉得心累。
朱由崧现在已经非常后悔召见袁继咸,听袁继奏事了。
不召见,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他知道袁继可能是公忠体国的,给他一道旨意,也是真的有可能跑去招抚那韩复的,但由此而来,后面还不知道又会有多少麻烦事。
这让他本能的就想要拖延逃避。
自己今日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按照西洋人的算法,恐怕得有一个钟点了,算是履行了圣天子的义务了。
要不。。。。。。今日就到此为止,歇了吧?
该说不说,在摆烂拖延这件事情上,朱由崧也是地地道道的行动派,执行力爆表,从不摆烂拖延。
“咳咳,咳咳。。。。。。”
御座之上,朱由崧以拳抵唇,咳嗽了两声,摆摆手说道:“朕有些乏了,先生们先回吧,此事容后再议。”
袁继咸愕然抬头,不敢相信议事议到一半,皇上居然就要走了,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马士英得意洋洋的看了这位九江总督一眼。
他与袁继咸没有宿怨,对于那个什么襄樊巨寇韩复也没有意见,他不同意此事,纯粹是因为左侯派人来说,不许朝廷擅自插手湖广之事。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这个。
事情也如马士英预料的那般,一旦咱们这个弘光皇上,觉得麻烦,觉得头疼,那么别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老人家就都一律不想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