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合力拉网,捞起个铁匣——正是品字船暗舱所藏之物!匣盖刻着莲花,锁孔却已损坏。
叶舟撬开铁匣,里面空空如也,只匣底沾着些银亮水珠。
“水银。。。”他心头一沉。镇海印果然自沉了!
回到府衙,叶舟立即请来老周。这老书吏对着水银痕迹细看半晌,忽然道:“大人可记得《天工开物》记载?水银性沉,必往低处流。”
“最低处。。。”
“海眼!”两人异口同声。
老周翻出宁波府志:“甬江入海口有处海眼,深不可测,每逢大潮便吞吐海水。若镇海印顺流而下。。。”
话未说完,鲍三爷提着食盒进来:“大人先吃饭吧。”打开竟是黄鱼鲞烤猪肉,咸香扑鼻。
叶舟心中感动。这些日子多亏老鲍变着法子调理饮食,让他们在劳顿中得以喘息。
饭后,叶舟独自在值房推演。镇海印、黑莲教、大衢山、海眼。。。这些线索如散珠,急需一根线串起。
敲门声打断思绪。杨墨染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家父旧友从大衢山来,说岛上近日多了许多生面孔。”
“可知来历?”
“说是倭商,但。。。”她迟疑道,“其中有人带着按察司的腰牌。”
叶舟猛然想起死去的按察金事。难道黑莲教在按察司还有内应?
亥时三刻,叶舟召来众人商议。老周捧着炭盆,赵虎检查兵器,鲍三爷默默打磨鱼叉。
“明日我去海眼查探。”叶舟道,“老周留守府衙,留意按察司动向。赵虎带人盯紧码头,特别是往大衢山的船只。”
“我呢?”鲍三爷抬头。
“三爷去寻徐老三,问问海眼的水文。”
众人领命而去。叶舟独坐灯下,擦拭着雁翎刀。刀身映出他疲惫的面容,也映出三年来走过的风雨。
忽然,窗外传来扑翅声。一只信鸽落在窗台,腿上竹管插着朵干枯的莲花。
叶舟解下竹管,里面只有片鱼鳞,上面用针刻着个“周”字。
他想起阿莲腕间的疤痕——那形状,不正像片鱼鳞?
子时更鼓响起,叶舟吹熄烛火。黑暗中,他仿佛听见镇海印在深海发出的呜咽。
这场寻踪,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