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人从水下把手指按在绸上,再轻轻转腕。
随后,墨绿浮起——动作比昨夜更缓。
它停在两米外,只胸口以上露在月里,
耳鳍微张,血迹已淡,却仍看得见血丝在淡青皮下分枝。
他抬眼,先与塞尔对视,再把视线落在那只竹筒上。
塞尔先摊掌——空、无工具、无锋;
随后打开竹筒,把里面东西一件件摆出:
小瓶、线、钩针、蜂蜡……每拿一样,
他都用指尖点一下自己手臂,再指向莫顿伤口。
它的竖瞳随他的手指移动,
最后停在那瓶酸橙酊上——
橙褐液体在月光下泛金,
像把落日装进拇指大的肚腹。
塞尔最后把瓶塞拔掉,
先倒一滴在自己手背——
刺痛立刻让皮肤起粉,
他却保持眉心平,示意:
“会痛,但干净。”
它看了他几秒,耳鳍慢慢贴回鬓侧。
随后,他整条右臂抬出水面——
伤口完整暴露在月光下:
锁骨下缺鳞区比昨夜更大,边缘泛白,
像被浪反复啃咬的礁面;
血丝仍在,却不再扩散。
塞尔深吸一口气,手指探进水面,
先捧一掬海水,沿伤口边缘轻轻浇一圈,
洗掉表面盐粒。
随后用竹镊夹棉团,蘸酸橙酊,
手极稳,棉团在创面上停留三秒——
橙液一接触血,立刻浮起细白泡。
它的肩胛猛地一紧,耳鳍再次张开,
却未后退,也未出声,
只把视线钉在塞尔脸上,
像把痛转译成注视,再由那双黑眼睛替他承受。
缺鳞区太大,无需缝合,
塞尔只把蜂蜡掰一小块,
用掌心温度揉软,再沿创面边缘轻按——
蜡层薄,却形成一道隔水膜。
最后,他取两枚最完整的落鳞(昨夜竹筒里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