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今拙任他握着,露出的指尖折着梁崇睡衣领子玩,风轻云淡地说:“不了,明天我得叫人来修电线,还要给我爸妈烧纸。”
他笑说:“怎么?舍不得我啊?”
“嗯。”
梁崇直直地看着他,说:“想带你走。”
胸腔猛然跳动,好似此后的心跳皆是此时的余震。
姚今拙心中那片荒芜的无人区,一点一点地建起了坚不可摧的钢铁丛林,而每一栋大厦里,都藏着梁崇的名字。
姚今拙蓦地抽出手,撑起身亲了梁崇。
他想好对方奇怪地盯着他问话时该怎么说了,但梁崇没问,也没觉得他奇怪。
对方怔松片刻,抬手压着姚今拙的后脑,与他纠缠在一起。
这一晚有些过火,睡裤不知何时被蹬到了床下,姚今拙仰着脖子,半眯着眼时仿佛天花板都在旋转。
“新年礼物。”
“招财还有喜欢你,你信哪个?”
“信……”
两床棉被太重,闷得身上出了点汗。姚今拙在最后一刻,弓着腰紧抓着梁崇撑在颈侧的手臂时,脑子里忽然响起一句自他口中说出的——“喜欢你。”
坠在胸口的戒指冰得他一惊,一些被他遗忘的,在这晚温故知新。
今拙,你要有职业道德
姚今拙做了很多梦,有关跨年那天,有关这晚。
都同样混乱。
梁崇下床拿了纸巾给他擦肚子和下巴溅上的东西,姚今拙偏过脸,态度一改之前的亲热,躲躲闪闪。
“……我自己来。”
梁崇以为他不好意思,理解他贤者时间突然回归的羞耻心,倒也没觉察到其他的。
冬天的被窝有着极致诱惑力,姚今拙重度赖床竟在闹钟响起后就起了床。梁崇穿好衣服,原本想关了他的闹钟,下楼煮好汤圆再叫姚今拙。
刚摸到对方手机,姚今拙便醒了。
二人对视片刻,梁崇看着他不甚清明的眼神到清醒,再慢慢多了抹让他心头无端一沉的东西。
“七点了?”姚今拙垂眼避开,不用谁催着拽着就自己穿好长裤下了床,“我去煮汤圆,你不用起这么早。”
他避开得太快,梁崇顿住,想不到其中缘由,当他在闹起床气,“我陪你。”
九点大雾散得差不多,姚今拙催促梁崇赶紧回家。没什么能给他的,他有来有回地给梁崇塞了个红包。
他给的都是梁崇不差的,姚今拙物质和精神都贫瘠,除此之外不知道还能还给梁崇什么。
汽车驱动,姚今拙没送,只站在厨房的窗后看了半晌。
姚今拙在揽城下山途中买的果壳铃挂到了梁崇车上,踩下刹车时,果壳铃轻晃着叮儿隆咚响。声音不大,有些沉闷,像被钻空了心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