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样的仇恨,才能克制住情丝蛊?
……
那日江青拼了命的将霜月和寒星两个丫鬟护在身下,背上硬生生挨了十几鞭,鲜血淋漓,初次让大夫上药的时候,连衣裳都和血肉粘连在一起,让人不忍心直视。
这几天在听雪苑里养了些时日,看着比那时候是好多了。
寒星帮着谢青阮将桌上的糕点装入食盒,笑嘻嘻道,“霜月果真是最会照顾人的,表哥在她的照料下,伤势可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谢青阮看了寒星一眼,见小丫头眼中满是纯然,不由得无奈一笑,
“霜月心思细腻,是很不错。”
正提到江青,霜月便扶着人过来了。
伤还未完全痊愈,江青行动上稍有些不便,可刚进门,便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谢青阮眨了眨眼,好笑地去将人扶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她说,“江青,此次你护住了霜月和寒星,应当是我向你道谢才对,怎么到你这儿,反倒朝我行了礼。”
“姑娘言重了。”
江青虚弱地笑了一声,“寒星本就是我表妹,护着她,我这个当哥哥的责无旁贷,霜月也……”
说到霜月,身材健壮的男子脸颊上透出了几分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霜月也是个弱女子,我自然也是要护着的。”
见霜月脸色羞怯地低了头,谢青阮心里一片了然。
“你是个有担当的。”
她看着霜月说,“
若是以后相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尽管同我来说,我为你做主。”
说完,小丫头的头低的更狠了。
江青亦是脸红到了脖子根儿,支支吾吾地说,“姑娘真是打趣我了,江青一介莽夫,哪敢奢求姑娘相赐的姻缘。”
“世间万物,贵在本性。”
谢青阮示意寒星将备好的糕点拿过来,声音温和地说,“若是人人都要区分一个三六九等,那要这本性还有何用?江青,你本性至纯、至善,这便够了,无需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她扶着江青起身,又将沉甸甸的食盒递到他手里,
“这些糕点是我让寒星方才才去厨房端来的,你趁热带回家给几个妹妹尝尝鲜,顺便也同她们报一声平安,你是家里最年长的哥哥,再不回去,她们怕是要担心了。”
那食盒里装了满满当当的各样糕饼果子,隔着楠木盒子都能闻到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
江青一个大男人,平日里学会了忍痛,学会了忍受旁人嘲笑的眼光。
可头一次,要学着去忍住胸腔涌起的酸涩之意,和眼眶里积满的泪水。
“多谢四姑娘!”
他再次跪下,重重一拜。
谢青阮看着如今的江青,就仿佛看到了当时为傅行舟效力的自己。
或许,正是因为当时的她总受欺侮,所以才希望能够尽自己所能让江青知道,这世间的人心,也是暖的。
“对了姑娘。”
江青临走前想起一直耽搁了的事情,汇报道,“那
天我在三公子院里遇到沐成,他说现在二房风声紧,他怕露馅,所以托我来告知一声,三公子最近没什么异动,只是经常借着去兰庭馆的借口,外出喝花酒。”
外出喝花酒。
这倒不是什么要紧事。
谢青阮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劳烦你找机会将这药交给沐成,他见了便知是何用处。”
这是她在昧生客栈时,顺便向玉昙姑娘买的惑心散。
想来白雪柔那里用到谢长松身上的惑心散已是不多了,不过,听沐成所说,似乎她那位三哥哥……这段时间更喜欢外面的野路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