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二当家谢明伯擢升工部侍郎,又得了二皇子垂青,一时间风头无两,从原先默默无闻的主事一跃成了同僚话中的热切谈资。
就连这上门拜访的人,也不止是像从前那样,只知道向着大房的院里去送拜帖了。
这几日,前去拜访二房的门客蜂拥而入,几乎要将谢府的门槛踏破。
一切变化,整个府里的人都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连一些小厮都看出了风向的变动,往锦华苑那边跑的比从前殷勤了许多。
谢明伯身为当事人,最是能够感受到这前后不一样的差距,从前,他官微人轻,向来都只是大哥旁边的摆设,哪能有如今这般风光局面?
想到这儿,他愈发觉得自己生的一双儿女果真是才貌双全,不仅给他省心,还帮他找了这样稳妥的一个靠山,让他省了许多功夫便成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人上之人。
也因着二老爷升官之喜的缘故,大将军府内这几日一直都是喜气洋洋的。
今日,陛下着礼部分下来的府邸地契也差人送了过来,当朝六部侍郎乃是正三品大员,理应拥有自己的官邸,谢明伯谢过皇恩后,便朝一同来见礼的谢明远道,
“从前时日,多亏了大哥照料,如今愚弟虽独自开府,但绝不会忘记母亲的养育之恩,定当携妻儿子女,日日回来请安。”
谢明远脸色深沉地看着眼前的庶弟。
二人都已不是少年时期需携手相伴的孩童兄弟
,如今各有家室,也皆已有了丝丝白发,面容枯老不比从前。
他回神,拍了拍谢明伯的肩膀,沉重道,
“请安倒是不必了。”
“你那府邸远在北辰街,若是日日都回府,未免太过奔波,只是什么时候想母亲了,回来看看便是,毕竟老人家上了年纪,也就是图个阖家团圆罢了。”
谢明伯连声道是,直到谢明远那坚挺的背影走远了,才堪堪直起了腰来。
从前,有谢明远在的地方,他总是习惯了佝偻肩背。
只是如今,总算是不用再看大房的脸色了。
谢明伯嘴角扯起一抹讽笑,双手负在身后,昂首挺胸地转了头。
且走着瞧,这以后啊,还指不定是谁对谁俯首称臣呢!
……
谢明伯刚刚走到锦华苑花厅外,就看到了一道身姿修长的背影,亭亭而立,一身云水纱随风而起,好像正同身旁的丫鬟说笑着什么。
他走近了,那少女便朝他款步而来,唤道,“二叔。”
“是青阮啊。”
谢明伯此刻再见谢青阮,心里也有了几分莫名的底气,连说话的语气都多了几分中气,“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
谢青阮今日一身浅色撒花裙,雪白的柔纱上绣着点点团花花枝,好似雪染朱砂,分外鲜活。
“听说二叔升迁,青阮特来祝贺。”
说完,便示意霜月将手中的东西递过来,“这套芙蓉玉瓷是侄女特地送来的贺礼,还望二叔莫要嫌弃。”
似乎没想到会收
到来自大房的贺礼,谢明伯明显一愣,而后才伸出手接了过来。
是一套上好的茶具。
“侄女听说二叔酷爱饮茶,这才投其所好。”
谢青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