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缺你钱花了么?”
寒星老实说,“姑娘给银子向来是最痛快的,从未短过我和霜月的吃穿用度!”
“所以啊。”谢青阮懒懒打了个哈欠,道,“既然如此,她昧下的不是你的银子,亦不是我的银子,更没有登记在册说是谢府的银子,你让你姑娘我如何去检举?”
薛氏最擅长后宅阴私,那些所谓的银子,估计早就让她给洗成干干净净的流水账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的,亦不知道从何时收手,毫无头绪地去查这些不重要的身外之财,于谢青阮来说,没什么兴致。
寒星沉默半晌,不服气地咬咬唇,可就是无从反驳。
姑娘说的,好有道理……
“可是难道就要看着这般自私自利的人自立门户吗?”
说到这儿,霜月也有些担心地半蹲在谢青阮面前,
“是啊姑娘,从前五姑娘和三公子就诸多加害于您,如今她们身后有了二房撑腰,二房那新府邸更是和镇北侯府同在一条街巷,恐怕对您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听完这话,谢青
阮眸子仍旧平静如水,没有一丝起伏。
片刻后,她才轻轻扯了扯唇角,问,
“你们当真以为,二婶儿这几日疲于应付府内诸事,只是因为要搬迁新府,于是才撂了挑子?”
听到这话,霜月和寒星纷纷对视一眼。
难道不是?
“当然是。”谢青阮说,“但不全是。”
她看着桌上的两尊烛台,对峙而立的烛火环绕着烛芯熠熠生辉。
像是在比,到底谁更明亮一些。
“我那位二婶儿,如今可是忙着要留住丈夫的心呢。”
谢青阮瞧着那两团火光,眼底倒映出明明灭灭的烛影。
片刻后,她拿起放在一旁的银剪,朝着其中的一方烛台把手伸去,直冲烛芯,“噗”的一声后,屋内暗了一半。
可那昏暗也只是暂时的,只过了片刻,另一尊烛火便燃的更亮了些,照亮了整片屋子。
而谢青阮看着袅袅升起的烛烟,淡淡道,
“你看,灭这烛火,还是要从根处下手的好。”
若只是刮掉几层烛屑,不痛不痒的,没什么意思。
霜月明白了什么,心也随着姑娘的淡定渐渐稳了下来,既然姑娘不是全无准备,那她就放心了,
“不知姑娘,想了什么法子?”
法子……
谢青阮指尖轻轻扣着桌面,似乎在等待什么。
片刻后,外面一阵凉风轻轻透进来,拂动烛火微晃。
坐在桌案前的少女,慢慢在对面的茶瓯中,斟满了一盏茶。
她脸上存着温顺的笑意,只眼底却一片淡
然,朱唇轻启,说,“来了。”
她的法子,来了。
话音刚落,楠木门便被推开了一扇,有人踏着月色而来,一身黑色斗篷披在肩上,牢牢将脸遮住。
可谢青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久违了,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