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便留着了。
如今却是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只要在阿尔苏穆面前燃了这香,让他看看铷沉香的厉害,相必北漠使臣便会打消进贡异兽的想法,这样一来,那日的血案便能免掉,北漠与大宁也不会开战了。
毕竟这一战之后,傅行舟会借着南越的势力将北漠一击而溃,顺利袭爵。
想起来傅行舟的雷霆手段,谢青阮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指便有些泛白。
这一世,她不想让傅行舟那般顺风顺水,踩着那么多无辜者的骨血,爬到那个位置。
只是马车尚未驶出外城,谢青阮便察觉到外面的叫嚷声弱了许多,城外不比城内,自然是不够热闹的,可是……
也不会如此寂静。
谢青阮微微蹙眉,掀开窗帷一看。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马车仍旧按照原定的路途行走着,如今她也正是刚出城门,路没走错,只不过城角处聚集了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春天日头暖,气息也散发的快,光是隔着大老远,就能闻到这些乞丐身上的馊味儿。
就连谢青阮,也忍不住地掩住了鼻尖。
如此就不奇怪了,春日里商贩可着劲儿贩卖各种零嘴,若是离这些味道太近,怕是要沾染上气味的,还怎么做生意?
心里的疑虑渐渐打消后,谢青阮便放下了窗帷。
却在她视线消失的那一刻,三五成群的乞丐皆低垂着精明的眼,互相点头示意。
马车刚刚驶过城门,谢青阮听见马儿一声嘶鸣
,这之后,马车便停住了,正要下车看看情况之时,马夫过来掀了她的帘子,着急道,
“姑娘,咱们的马儿撞到了个孩子。”
孩子……
谢青阮赶紧下了车,看向躺倒在地上的那名幼童。
像是个小乞丐,和方才那城墙角下的乞丐是一伙儿的,身上的衣裳不知道过了几季的,破旧的很,此刻小姑娘面颊苍白毫无血色,后脑磕在地上的沙土上,流了一小片鲜血。
见孩子流了血,谢青阮顾不得其他,蹲下身来将那幼童抱在怀里,翻过她的头查看伤势。
后脑处一片鲜血淋漓,她心道不好,正要试试那孩子还有没有鼻息,谁料刚将人翻过身来,便正面对上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谢青阮心脏重重一跳。
小女孩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咧开发白的嘴露出诡异的笑容,她整个人窝在谢青阮怀里,牢牢挡住了旁人的视线,手中利刃再拔出来时,已是被鲜血染红。
谢青阮面露痛苦之色,下意识地捂住中刀的腹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血肉崩裂,也能清晰地看到血液汩汩冒出,染红了她的手,一片温热。
只是这之后,意识和眼前的视野,却慢慢变得模糊了起来。
似火的裙裾在地面绽开,好似浴血的扶桑花。
视线消失之际,谢青阮恍惚之间看到先前围在一起的乞丐蜂拥地冲向了城内,寥寥无几的过路人对那些乞丐避之不及,是以无人看到被这些人有意
遮挡的地方,马夫双目圆睁地靠在马车上。
不久之后,连那马夫都被搬上了马车,马车悠然驶去,连同墙角下那群灰衣乞丐也一同消失了。
百川书塾内,萧韫透过山水屏风,看向那方安置在窗下的书案。
微风吹过时,书页拂动,发出簌簌声响。
却空无一人。
他提笔蘸了笔墨,却见浓重的一团墨汁忽然滴落在雪白宣纸之上,像鲜血一般,绽开一朵妖冶的花。
心脏就在这一刻,被重重一敲。
萧韫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垂下眼,看向腰间悬着的那枚如意锁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