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满园飘香。
玉兰树下,支起了一座红木小几,小几上,白玉茶具里氤氲着淡淡的茶香,裹在春日馥郁的花香里,分外浓郁。
萧韫说,
“谢青月一事已经了结了,下一步,想怎么做?”
谢青阮一手托腮,撑在小几上,笑了笑说,“好像不管我每次在想什么,你一猜便能猜出来。”
不像她那傻妹妹还一直以为,她只是不想让她有个好的归宿。
当时行宫修建之时,便是工部一力承担,上次房梁坍塌后,却又并无证据证明谢明伯所用的器物材料有任何纰漏,她可不信。
房梁坍塌,伤了大哥,又离间了陛下与父亲之间的信任,可谓是一石二鸟,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们已是失了先机。
不过……既然傅行舟和二皇子想用二房当那把利剑,刺向她的家人,那她便将这柄所谓的利剑,干脆折断。
父亲和哥哥无法做的事情,就让她来做。
反正,不过是肮脏罢了,前世的她杀过那么多人,早就是罪孽深重,就算是死后要下地狱,她也要拖着这些同样肮脏的人一起。
谢青阮托腮的指尖点了点脸颊,思虑半晌后,忽然眼睛一亮,
“好像这次谢青月成婚,都不曾看见我那位三哥哥的身影?”
这可就古怪了,自己嫡亲的妹妹成婚,谢长松竟然连面都不露,先前一段时间,沐成便让江青给她送来消息,说谢长松整日里沉迷酒色无法自
拔。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也相当简单,不过是她这位三哥哥自以为是地站错了队罢了。
当时,谢长松做了兰御史的证人,卢敬梓由此倒台,本以为傍上了当朝御史大人,从此以后便可官运亨通高枕无忧了,可谁料卢敬梓一事牵连甚广,就连岳丈兰天禄曾经替卢敬梓遮掩的那些黑账也被尽数扒了出来,兰天禄在朝中地位急转直下,连带着谢长松也里外不是人,受人排挤。
本以为能借着枝头飞上天,谁料却彻彻底底跌进了泥里,谢长风心气儿这般高的人,又怎能受得了这般委屈,这才一气之下钻进了青楼楚馆里,荒唐度日,不知晨昏。
也就是近几日,知晓二皇子和傅行舟有意扶持二房,这才从美人乡里脱离出来,重新进了朝堂,在自己父亲手底下做事。
见谢青阮心里有自己的思量,萧韫便放心了。
他看着黛眉微蹙,神思凝结的女孩儿,语气有些犹豫,可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云期,他可来找过你?”
听见贺云期的名字,谢青阮失焦的双目颤动几下,有些躲闪地抬起了眼,水色潋滟地看向萧韫,一想到昨日贺云期那家伙那样唐突地当着萧韫的面将她拥入怀中,她耳根便泛起点点红晕,像是红梅朵朵,迎雪而绽。
“没……”谢青阮有些吞吐地说,“没有。”
不知为何,自从被他看到贺云期那样主动自然地与她相拥之后,再次面对
萧韫,面对他提出的这个问题时,总有一种心虚的错觉。
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然后被他发现了一样。
闻言,萧韫静静地看着她,眸中如墨色般沉郁。
在这样安静的凝视下,谢青阮手指蜷缩起来,轻轻呼吸几口气,下意识地解释道,“贺云期他……他性子向来不拘一格,或许是把我当成你这般的兄弟了也说不定……”
萧韫那边有过一瞬间的寂静。
寂静之后,听他一声轻笑,无可奈何,却又有些惋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