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围封了整个盛京城最大的青楼,这事儿传出去的速度极快,甚至连半晌都用不了,各门各户就都知道了。
甚至有的高门大户里,尚未打听出消息来,便将从前与这红香阁有过来往的自家儿郎都关在了家里,生怕是这红香阁染了什么不正当的交易,波及到自己孩子。
连谢明伯也是这么觉得。
他今日刚下朝,就听到同僚们说起红香阁出事一事,想起来自己家里那个不成器的虽然近几日上进了些,可还是离不开酒色,于是便劝儿子道,“近来红香阁还是别去了,免得惹上不该管的官司,陛下最厌恶官员狎妓一事,你得洁身自好,才能保住如今的荣耀。”
今儿个陛下还夸他了,说他教子有方,放眼这整个朝堂也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没说谢明远。
谢明伯便知道,这是前些日子做的事情起了作用了,陛下心中,都是有一杆秤的,从前偏向谢明远,那是因为所有人都说他刚直不阿,从不涉及党争。
可是自打上次行宫坍塌,可谢明远却对陛下的安危置之不顾以后,陛下心里那杆秤,就开始悄悄倾斜了。
就算暂且不能完全倾斜向他和傅公子,那也是早晚的事儿。
毕竟……
慕容将军和傅公子,可是还有后招的,保管让谢明远身败名裂。
谢明伯光兀自想自己的事情去了,也就没注意身旁的儿子,在听说大理寺收监了红香阁几名姑娘后,
慌张无措的神情。
刚回到府中,谢长松便着急忙慌地奔向后院卧房,将那层层锁着的铁锁链解开后,一脚将门踹开。
屋内关着一名娇俏可人的女子,是他平时最愿意哄着笑的类型,可他如今却丝毫没有这般心情,一想到自己害死人的事如今已经被那些臭婊子说了出来,他心头就升起一阵怒火,死死掐住白雪柔的脖子,眼眸猩红道,“说!沐成到底在哪儿!”
白雪柔正在屋里歇息,在谢长松破天荒地留了自己一命,而不是将自己和阿成一起处之而后快灭口开始,她便隐隐猜到了,阿成定然没死。
如若不是这样,谢长松也不会将她关在家里。
他将她牢牢锁在这里,又在暗中加派了人手看护,不就是想让她当诱饵,诱使阿成回来救她,然后再一网打尽吗?
所以这几天白雪柔日子虽然不好过,可心却一直是安的。
被猛然闯进来的谢长松掐住脖子,她来不及反应,窒息的痛觉就铺天盖地地袭来,求生意识使她想要大口呼吸,可那呼吸的口子却被谢长松牢牢攥紧,就像是溺水的人竭尽全力要冲出湖面,最后却一寸寸沉溺在水中一般,绝望,挣扎。
谢长松却已经杀红了眼。
总归……
总归那些人会将什么都说出来,尸体也已经在大理寺手上了,他没了活路,背叛他的沐成也别想好过。
“沐成平时不是最在意你了吗?”
他近乎疯狂地笑着
,故意说些难堪的话来刺激白雪柔,“当时我与你洞房之时,你强忍着不叫,不就是因为他守在门外?”
“怎样?当着心爱之人的面,却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的滋味儿,怎么样!”
他说着,手上又用了几分力,可以听见一声清晰的骨节错位声。
白雪柔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是这样的近。
她连拍打谢长松手背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低低地呜咽着,眼角被憋出了泪水,双颊通红。
“行了。”
却在此时,有道低沉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声音自上而下而来,极具压迫感,是上位者的气势。
这股威势使得谢长松下意识地,一下子就放开了攥着白雪柔脖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