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谢青阮,总是能未雨绸缪地打乱他的计划也就算了,还反其道而行之,在他这里安插线人?
想到这儿,傅行舟心里的火气便愈发的盛。
向来,从未有人超出他的掌控到这种地步,谢青阮是头一个,除了她的所作所为碍了他的路,自然也因为那真实到仿佛现实的梦境。
傅行舟看着白雪柔的眼神愈发冷冽,将人带走,转头道,
“去告诉谢青阮,她想要的人在我这儿,想要,就来镇北侯府。”
“谢青阮……”
谢长松兀自攥紧了拳头,他就说,为何沐成会与谢府有关系,原来是谢青阮。
原来他是谢青阮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
谢青阮也是没想到,谢长松会直接找上门来,更没想到,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什么都不顾,只想大开杀戒,多拖着几个人给自己陪葬。
那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乌云黑压压地坠在天边一侧,另一侧还稍显清明,透着云雾的光泽,谢长松说到底都是些谢家人,手下门房对这位二房家的公子没有防备,便理所应当地放人进来了。
甚至连端着水盆的丫鬟,也会端端正正地给三公子行礼。
当然,这都源于谢长松仅剩的理智。
他仅剩的理智告诉他,只要避开谢青阮,他进入谢府,就如同入无人之地。
于是他将匕首藏在袖子里,用尽全力笑了笑,问,“我听说五妹妹救了我的书童,他在哪儿?”
小丫鬟想了想
,方才还在疑惑为何三公子会忽然到访,可听到这话便也明白了,原来姑娘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那个受伤的人,是三公子的书童。
于是便福了福身,道,“回三公子,正在后院修养。”
谢长松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说了声“多谢了”,却在错身走过之时,手中寒光一闪,匕首刺入那丫鬟的腹部,丫鬟双目圆瞪,连发生了什么都来不及反应,便赫然倒地,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抽搐着。
谢长松心里一丝愧疚都没有,只眼神冰冷阴翳地朝着后院走去。
此刻的沐成正在屋内静坐着,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还以为是丫鬟来给他换药了,可他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想跟丫鬟说退下,面前的门就被猛地踢开了。
沐成来不及反应,屋外的人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直到那柄雪凉的匕首抵在脖颈上,沐成才恍然之间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谢长松!
他心里狠狠一紧,谢长松为何会知道他躲在这儿!
“沐成……”
谢长松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为何要背叛我!为什么!”
本来生死之际的沐成,听见这个可笑的问题后,心中竟一下就坦然了,他冷笑一声,看着谢长松,十分不解地反问,“公子,我何时诚心归顺过你?”
从一开始,便是他拿着他一家人和雪柔的性命要挟他,他才甘愿做他的奴。
后来,他见证了他的罪行,他便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