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起身奉上圣旨。
郭元振吊着一只手,骂道:“眼瞎啊?没看本将手伤着?”
校尉只好将圣旨打开,读给他听。
郭元振听完,勃然大怒。
这皇帝小儿这是在逼他,逼他要么回京,要么动兵。
回京便是移交兵权,最多混个闲差,更甚直接革职,这与囚禁没甚区别。
眼下动兵也不行,这萧固和卫驰飞两个孙子虎视眈眈,对北庭本已成封锁之势,一旦动兵,那他就毫无胜算。
他就是知道这皇帝小儿差使臣大张旗鼓地来北庭没安好心,这才想将使臣拖着,能拖一日是一日,待探子与京城那边接上头,与之来个里应外合。
届时颍王登位,自己手中捏着他谋权篡位的把柄,自立为王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可不想这混账来使竟不按章法行事,居然就地宣旨,宣完旨还撒腿跑了,简直气煞人也。
他扯掉吊着手的绷带,一鞭子抽在圣旨上,将校尉也抽了个踉跄。
“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将把人追回来!”这楼云春若是跑到安西,这没有把握的仗是不打也得打了。
校尉赶紧夺下一名士兵的马,领着副贰和一队骑兵,朝楼云春追去。
郭元振撒了场气后,也拍马追了上去。
一场窝囊气是免不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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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京畿前往充州,最近要走山南道,由京兆出,经金州、通州、夔州、施州、思州五个州府,方至充州。
胥姜估算,即便日夜兼程,车船换乘,最快也要半月方抵达充州。
且还得让单管家和柳眉适应旅程,多少也要耽搁一两日。
二人长居京城,连城门都很少出,更莫说这长途跋涉,一时自然受不住。
眼下行不过半日,柳眉已吐得面无人色,单管家也好不着哪儿去,胥姜便找了一处林荫石泉,让大家下马歇息。
“给。”她用水沾湿了手帕,给柳眉擦脸消暑,随后又去拿碗取水。
单管家在凉石上歇了半晌,才缓过脸色,几名侍卫常年操练,倒是无碍,此刻在一旁的小泉边饮水、洗脸,有说有笑。
胥姜拿碗去了上游,接了清澈幽凉的山泉,分给单管家和柳眉后,自己才去掬水解渴、净手、洗脸。
泉水清透凉爽,霎时将一身暑热驱散大半,胥姜又去车里拿了包山楂糕分给单管家和柳眉,又拿了两包栗子酥让护卫们分食。
这些糕点都是楼夫人准备的,虽味道好,却不宜久存,早些装进肚子,免得发酸变味,白白糟蹋好东西和楼夫人一片心意。